印象中的“鋼鐵戰士”至少應該是一個高大、嚴厲的人,然而,麵對麵坐著的龍濤目光柔和,嘴角泛著微笑,雙眸裏充滿著溫情。
龍濤是四川省威遠縣公安局森林警察大隊大隊長。2002年,他在一次抓捕行動中受傷,手術後,靠著鑲進體內的4塊鋼板、34顆鋼釘奇跡般重新站了起來。因此,他享有了“鋼鐵戰士”的美譽。恢複身體後,他工作更加積極,榮譽紛至遝來:先後被原人事部、公安部授予“二級英雄模範”、“全國特級優秀警察”榮譽稱號,被國家林業局授予“森林衛士”稱號,被中共四川省委評為“優秀共產黨員”,並多次獲得各級森林公安機關和當地黨委、政府的嘉獎,2006年曾入圍第二屆“我最喜愛的十大人民警察”候選人。
近日,當得知自己又榮獲“中國生態貢獻獎”的榮譽時,龍濤沒有忘記他身後的那群戰友:“這是集體的榮譽,沒有他們,我不可能站在這裏。”
粉身碎骨鑄警魂
■“隻要能抓住犯罪嫌疑人,再大的犧牲我也不怕!”
2002年7月25日,威遠森林民警龍濤接到當地群眾的舉報電話:犯罪嫌疑人粟某潛回老家。粟某曾煽動村民伐樹570餘株,幾次都僥幸逃脫了民警們的抓捕。得知消息後,龍濤立即組織警力展開抓捕行動。
在抓捕過程中,粟某利用熟絡的地形躲避民警們的搜查,龍濤第一個發現栗誌良的身影。粟某不顧一切朝山上跑去,龍濤緊追不舍。在奔跑中,粟某跳下一個土坎,龍濤飛身撲上去將他按倒。倒地的粟某仍負隅頑抗,和龍濤廝鬥。
此時的二人已處在一個懸崖邊上。粟某狠踹龍濤幾腳,猛地向懸崖邊的一條小路滾去。龍濤緊緊拽住他。兩人在廝打中,一起從25米高的陡峭懸崖飛出直落穀底……
當隊友們在穀底找到龍濤時,他已昏迷過去。隊員們急忙尋求村民幫助,將他送往醫院。途中龍濤蘇醒過來,第一句話就問:“抓到人沒有?”當聽到肯定答複後,他又昏迷過去。
一個小時後,醫院緊急診斷:龍濤的肝、脾、肺破裂,趾骨、盆骨、腰椎骨等多處粉碎性骨折,生命垂危。
經過11個晝夜的重症監護和全力搶救,龍濤終於脫離了生命危險。
第三次手術,醫生為龍濤身體加入了4塊鋼板和34顆鋼釘,連接身體上下部位。醫生說,龍濤兩年內能站起來正常行走就不錯了。然而,僅過了半年時間,靠這些鋼板和鋼釘的支撐,龍濤奇跡般地站立起來,並能夠正常行走。
“我從來沒有失去信心,我堅信我一定能站起來。”龍濤堅定的信念催生了奇跡。但是,不得不麵對的是,4塊鋼板和34顆鋼釘同筋血皮肉一樣將永遠成為龍濤身體的一部分。
鋼筋鐵骨工作狂
■“我是森林警察,我的工作還沒做完!”
重新站起後,龍濤以驚人的毅力,堅持每天訓練。不久,“鋼筋鐵骨”龍濤又回到森林保護工作崗位。
威遠縣廣袤的林區大部分分布於丘陵地區,行車不便,因此,腿腳功夫是一個森林警察的基本功。
然而,走路恰是龍濤最大的痛苦。長時間行走後,龍濤雙腿像灌滿了鉛一樣,移動吃力。“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是常人感受不到的。”龍濤回憶的雙眸裏仍透出不經意的痛苦,“每次出警回來,雙腿都麻木了,隻有靠雙手不住地捶打,雙腿才慢慢恢複了知覺。”
清明時節,天幹物燥,正是森林防火的關鍵時期。為有效杜絕祭祀引發火災的情況發生,龍濤率戰友們走遍了林區,深入到林區居住家庭,廣泛宣傳防火知識。他們還印製了大量防火宣傳單,發放到每個人手中,同時和村鎮責任人簽訂責任狀。今年清明期間,威遠林區無重大火災案情發生,這些成績都是靠龍濤和他的戰友們一個個腳印走出來的。
龍濤不分晝夜地“泡”在工作上,隊友們常勸他:“隊長,你不像過去了,要注意多休息。”可他總是淡淡一笑。
2007年12月,龍濤接到群眾的舉報,稱本地一個護林員可能有亂砍濫伐行為。村民因為與犯罪嫌疑人熟識或懼怕報複,致使龍濤的走訪工作陷入困境。
根據村民們的心態,龍濤有針對性地耐心給村民們做思想工作,向村民們宣傳國家有關林業法律法規政策。一次不行,兩次、三次……
當時正值南方遭遇幾十年不遇的雨雪襲擊,威遠森林民警在龍濤的帶領下頂著嗖嗖的寒風,冒著飄灑的雨雪走訪村民。雨雪天氣加大了行路的難度,路滑使人跌倒在所難免,其他人翻個身就起來了,龍濤卻必須強撐著地,在別人的攙扶下,才能慢慢地站起來,嚴寒天氣下,他的雙腿特別疼痛,龍濤硬是咬著牙堅持了下來。
戰友們看在眼裏,疼在心裏,大家都勸他:“隊長,山高路滑,你有傷在身,就別去了。”龍濤笑笑,毅然說:“你們不是都叫我鋼鐵戰士嗎?這點困難算什麼!”
經過民警一個月深入細致的工作,當地村民終於有人打破沉默,龍濤終於取得了案件的第一手材料。新場鎮龍順貴身為護林員,執法犯法,2008年被威遠縣公安局刑事拘留。
據統計,2007年至今,威遠縣公安局森林警察大隊共查處各類涉林案件370起,打擊處理違法犯罪人員499人,涉及19個單位,共為國家、集體和個人挽回直接經濟損失63萬餘元。
溫情男兒多才郎
■“希望時間能拉長,多點時間陪父母!”
工作中的硬漢龍濤,生活中卻是一個溫情的男人,而且多才多藝。他現在最大的希望是多陪陪父母,彈幾首久違的歌。
大山和森林養育了龍濤。母親在林場工作,龍濤生在大山,長在林場,直到入伍離開這片林場。大山和林場儲存了龍濤童年所有的記憶和母親的殷殷期望。
父親一直想成為一名人民警察,多次嚐試未果後,在鎮上開了一家照相館謀生,卻從未忘記自己的理想。他將所有的期望凝聚到龍濤兄弟身上。
入伍複員後的龍濤做了森林民警,入伍複員後的弟弟做了法警。
“十分感謝家人的支持,沒有他們的支持,我不會堅持到現在!”龍濤雙眸充滿了溫情,工作中的犀利全然不見。
龍濤父母身體都不太好,兄弟兩個忙於工作無暇照顧,對父母的愧疚深深埋在了龍濤心底。“多少次,我們辦案經過家門,我都不能回家看他們一眼,望著漸漸遠去的房屋,心裏感覺特別愧疚。”龍濤幾乎沒有完整的節假日,因為案情從來沒有節假日。連續幾年,龍濤都是大年三十邁進家門,待上兩天,又匆匆返回工作崗位。
妻子長久不見丈夫,照顧更無從談起,他們選擇了分開。龍濤至今單身一人,他把愛都給了森林。
龍濤熱愛音樂,是一個吉他高手。他還喜歡攝影、寫作。他喜歡邊彈邊唱軍旅歌曲,慷慨激昂處,常常忘了情,陶醉其中。“音樂和工作相通,隻有熱愛,隻有傾注感情,才能做得好!”龍濤深有感觸。
“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,我還會選擇做森林民警,如果要加一個期限,我希望是一輩子。森林就是我的生命!”這就是敢和罪犯生死搏鬥、滿身舊傷的鐵打的好兵,身體裏裝著鋼筋鐵骨,骨子裏全是溫情的龍濤。